日本人均寿命创新高,女性比男性活长达6年
日本厚生劳动省最新公布的数据显示,2018年,日本女性平均寿命为87.32岁,男性为81.25岁,均达到有史以来最高值。同时,女性平均寿命连续6年保持增长,男性平均寿命连续7年保持增长。
与上一年度相比,2018年日本女性平均寿命增长了0.05岁,男性增长了0.16岁。据分析,这主要是因为癌症、心脏疾病、脑血管疾病“三大疾病”导致的死亡率有所降低。而日本男性因三大疾病导致死亡的比率为50.06%,女性则为45.52%。
据日本厚生劳动省所掌握的50个国家和地区的数据中,日本女性平均寿命位列第二,男性则位列第三,与上一年度排名相同。厚生劳动省相关人员分析称,“这是医疗水平和健康意识提高的成果。今后日本人的平均寿命还有望继续延长。”
与此同时,厚生劳动省还进行了全球横向的比较(按国家和地区来看),数据显示日本女性的人均寿命排全球第2位,男性排全球第3位,与2017年持平,排在的第一的是均为中国香港地区,男性人均为82.17岁,女性为87.5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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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捕鲸文化”沉浮
7月1日,在日本北海道钏路港及山口县下关港口,8艘捕鲸船先后出发前往日本专属经济区域内进行捕猎。这是日本自1988年以来首次重启商业捕鲸行为,也是日本在2018年底宣布退出国际捕鲸委员会 (IWC) 后的首次捕捞活动。
当日,日本水产厅公布了2019年商业捕鲸的配额。从7月1日至12月底,捕捞配额为227头,其中布氏鲸上限为150头、小须鲸52头、塞鲸25头。日本水产厅表示根据海外科学家的计算,该配额“即使继续捕捞100年,也不会对资源产生不良影响”。
惊涛骇浪上的“生死捕鲸史 ”
时隔31年重启商业捕鲸,这一天对于许多生活在港口的日本渔业从业者来说百感交集。电视直播里,北海道钏路港口响起了一片连绵的汽笛声,捕鲸船在欢闹的庆典仪式中缓缓驶离港口。日本小型捕鲸协会会长贝良文包围在镁光灯下,激动地说道:
“商业捕鲸的再开,我心中无限喜悦”。
贝良文对捕鲸浓厚的感情离不开他的生长地——和歌山县太地町。对于这个名字,有些人可能并不耳熟,但凡是看过2009年由路易·西霍尤斯执导的纪录片《海豚湾》,一定忘记不了那被血染的猩红色海湾,那就是太地町。
与捕杀海豚一样,捕鲸文化在太地町拥有悠久的历史。据说,最早的捕鲸技术是由当地的贵族世家—和田家的忠兵卫赖元,居住在尾张师崎的渔夫传次和泉州堺的浪人伊佑卫门共同发明的。
然而,对于潜伏于深海没有牙齿的大型鲸鱼,传统的“突捕法”并不有效。1675年,受到“蛛网捕蝉”的启发,捕鲸家太地角佑卫门发明了“渔网捕捞法”。太地町——这个日本西南部偏僻的海港小镇迎来了捕鲸业辉煌的鼎盛期。
江户中期的著名作家井原西鹤曾经造访过当时的太地町,他在代表作《日本永代藏》中描述了参观当地供奉“惠比寿神”(日本神话中的海神,常见形象是头戴乌纱帽,右手持鱼竿,左手抱鲷鱼的样子)神社的见闻。他震惊地看到,神社的门口矗立着一个高约9米的鸟居,其材料则是用鲸鱼的骨头做的。
1985年,太地町渔商组合根据这段故事真的用鲸鱼骨做了一个鸟居摆放在惠比寿神社门口。但由于老化的原因,1996年又通过私人捐赠更新了一副鱼骨。如今矗立在神社门口的鲸鱼骨则是2019年4月由太地町渔业组合捐助建立的第三副(使用的是塞鲸的颚骨)。
据说在捕鲸业鼎盛的江户时代,太地町的一个村里就有近1000名的捕鲸从业者。虽然捕鲸风险高,操作难度大,但是高额的利润吸引着许多渔民加入,当地甚至流传着“一头鲸养活七个浦”(浦在日语中指“海边的村”)的说法。
然而,在太地町漫长的捕鲸历史上,曾经发生过一起惨绝人寰的事故——“大背美流事件”。
1878年12月24日,载有184名船员的19只捕鲸船从太地海港出发,据记载出海的这一天,天空下着小雨,东风猛烈,并不是理想的出海日。但由于年关临近,船员迫切希望能收获些什么赶紧回家过年,这时候发现了带着幼崽的背美鲸(又称北太平洋露脊鲸)出现在海上,船员迅速驱船追捕。
受惊的母鲸被渔网困住狂暴地翻腾,一度冲破围堵向东南海岸逃窜,船队拼命追赶,虽然当时的技术并不适合捕捞巨型的鲸鱼,但不放弃的船员在与巨鲸搏斗了整个夜晚后,终于在次日上午10点“降服”了这头猛兽。
然而,正当大家决定“满载而归”时,捕鱼船非但没有前进,反而被背美鲸巨大的力量拖入黑潮逆流。由于相互冲撞,船体遭到了损坏,船员为了活命割断船与船之间的系泊绳,挣扎返航,但由于在捕鲸时候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许多人连摇橹的力气都没有了,船只迅速地被卷入惊涛怒浪中。
据幸存者回忆,落水的船员们抱着破木板,在绝望的海中哀嚎,整个画面如同炼狱一般。在出海后的第七天,人们在伊豆七岛神津岛海岸上发现了“九死一生”的8名船员。最终,这场海难里幸存者仅13名,12名船员在海上漂流中饿死,89名失踪,遇难者里有老人也有十几岁的少年。
至今,在太地港的东岸还能看到纪念遇难者的“漂流人纪念碑”。太地町当地也流传下“不再捕杀母子鲸”的传统。
“爱与杀”矛盾的结合体
其实,如果有机会去太地町走一圈,你会发现当地处处充斥着与鲸鱼有关的周边和IP,太地町的观光业极大依赖着“鲸文化”带来的效益。
在太地町观光协会的网站上,有一条详细的“推荐观光路线”。首站是当地著名的“鲸鱼博物馆”,馆内展示着1000多件与当地鲸鱼生态和捕鲸历史相关的珍贵资料,还保存着古代捕鲸的工具和巨大完整的鲸鱼骨骼标本。
不过最具人气的是“抚摸鲸鱼”项目,游客可以穿着救生衣站在海水里轻轻抚摸鲸鱼的背,近距离观察鲸鱼的形态。除此之外,每年的5月至6月期间,博物馆还在“鲸鱼秀”中加入“给鲸鱼刷牙”的表演环节,通过有趣的“互动”来普及口腔卫生、牙齿健康相关的知识。
离博物馆200米之外,有一个“鲸鱼海水浴场”。每年夏天7月至8月期间,这里都会举办“与鲸鱼在海水浴场相遇”的活动。整个浴场远远地望去好似一个浅水滩,但其实海水下有一个巨大的水槽,游客可以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与鲸鱼一起在水槽里游泳,这项活动深受小朋友喜爱,每年都吸引众多家庭慕名而来。
在历史遗迹方面,游客还能爬一爬古时候观察鲸鱼活动的观望台——灯明崎,去参拜一下拥有鲸鱼骨鸟居的惠比寿神社等等。
据统计,1998年访问太地町的年间游客数量多达三十八万九千人左右。这个数字彰显了太地町利用“鲸鱼IP”成功打造的品牌效应。并且受卡哇伊文化的影响下,IP下呈现出的“鲸与人”大多都是和谐共生的美好样子。
然而,走上美食街,两边林立着的“鲸鱼肉料理店”似乎又在诉说另一个故事。刚刚还在抚摸可爱鲸鱼的游客转身走进隔壁的日本料理店心满意足地享用一盘新鲜的“鲸鱼生鱼片”,这样充满讽刺意味的画面不免让人心中纳闷:“鲸鱼这么可爱,为什么还要吃鲸鱼?”
2018年12月26日,日本宣布退出国际捕鲸委员会(IWC),长崎县的东彼杵町也是自江户时代起有名的捕鲸基地。
2019年7月1日,日本北海道钏路港,工作人员在处理一头被捕获的小须鲸。东方IC 图
2009年,纪录片《海豚湾》斩获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后声名大噪,太地町一夜之间“臭名远扬”。受此风波影响,当地观光业遭到重创,如“鲸鱼博物馆”的参观人数在2009年至2013年的5年间,就从约14万人锐减至8万人左右。
为了挽救观光业,2011年,日本政府提出了“森浦湾鲸之海”构想,计划用30年的时间在太地町的森浦湾打造一个“鲸鱼牧场”,即在半开放的海域上饲养小型鲸类,同时结合周边的旅游资源,打造一个梦幻的“鲸鱼主题乐园”。
“森浦湾鲸之海”构想。
2014年,澳大利亚状告日本在南极科研捕鲸中违反国际条约进行商业捕鲸,日本败诉。
随后在2016年,包括太地町在内的和歌山县熊野滩捕鲸文化被日本政府认定为“日本非物质文化遗产”(该认定制度于2015年创立),评语是“与鲸共生”。
2018年,日本被发现在新的南极科研捕鲸项目中捕杀了122头妊娠中的南极小须鲸,引发了巨大的国际舆论。
2017年1月15日,海洋守护者协会在澳大利亚鲸鱼保护区拍摄到日本船员用蓝色防水布遮住捕捉到的南极洲貂鲸,并将死亡的鲸鱼放在一艘名为“日新丸”号船只的甲板上。据报道,海牙国际法院早在2014年就判日本在南极的捕鲸行为是违法的。
是食欲还是文化尊严?
据说,在二战后粮食紧缺的困难年代,鲸鱼肉曾是重要的蛋白质补给。
上世纪80年代商业捕鲸禁止前,日本国内每年需消费超过20万吨的鲸鱼肉,而禁制令出台后,一度锐减至数3000~5000吨。巨大的变化也使得大量的牛肉和猪肉进入市场取代了鲸鱼肉,影响了日本人的饮食习惯。
2019年7月3日,日本正式重启商业捕鲸后,日本和歌山县的小学生吃到了鲸鱼肉。东方IC 图
不过,日本水产厅鲸鱼班的工作人员武田告诉澎湃新闻,从事捕鲸的职业人员人数从古至今一直在减少,留存下来的捕鲸人士主要从事的是小型捕鲸,因此商业捕鲸再开与否对他们来说影响并不是很大。
另据日本经济新闻报道说,商业捕鲸与调查捕鲸的捕捞方式完全不同,日本在31年前中止商业捕鲸,寻找大型鲸的方法等很多技术没有被继承下来,现在几乎没有人了解当时的技术。
不过,面对这场与全球反捕鲸声音对抗的“运动”,日本似乎很有决心地要一路走下去,日本水产厅鲸鱼班的工作人员武田说:“目前世界上对鲸鱼可不可以食用仍有很多的争议,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文化禁忌和传统习惯,对我来说吃鲸鱼肉并没有什么不好。”
日本捕鲸只是为了吃吗?
二战后日本经济凋敝,食物稀缺而肉类尤甚。战后盟军占领期间,真正统治日本的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因此决定,日本应该从海中得到蛋白质。
1946 年,他授权两个军事油轮成为巨大的捕鲸船以帮助日本,迎来了一个捕鲸活动的工业时代,一代日本儿童在提供鲸鱼肉的学校午餐中长大。
情况就是这时候发生了变化。
日本无视国际禁令恢复捕猎小须鲸时,就已经发现自己站在了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和世界大多数国家的对立面。国际捕鲸委员会已从1986年开始禁止商业捕鲸,但科学研究仍然不受限制。虽然没有遵从禁令的精神,但日本声称捕猎333头鲸鱼仅仅是为了研究。
另一方面,冰岛和挪威反对禁令并继续商业捕鲸,但两个国家并没有使用科学研究作为借口。
鉴于日本挖空心思地为其捕鲸的正当性辩护和大量的国际炒作,你可能会想当然地认为鲸肉是日本料理的重要部分。事实却非如此,小规模的捕鲸是日本部分地区的传统,但鲸鱼肉的流行只是在战后的一段时间。一个研究日本的教授,也是《现代日本料理:食物、权力和国家认同》的作者Katarzyna Cwiertka说:“对上年纪的日本人来说这是怀旧的食物”。
对于其他人来说,鲸鱼肉更多的是一种好奇。“我是受益于廉价鲸鱼肉的孩子之一,然而我的孩子们没有这样的经历。” 农学教授和《日本饮食转变及其影响》的合著作者小林一彦(Kazuhiko Kobayashi)说:“这意味着鲸鱼肉已经失去了它作为动物肉的意义,而是对于多数日本人来说,更像一种奇怪的食物。”
准确的数据很难得到,但在2006年的一项由绿色和平组织(Greenpeace)委托、日本研究中心(Nippon Research Centre)进行的调查显示,95%的日本人很少或从不吃鲸鱼肉,2002年至2012年之间在日本未吃的冻鲸鱼肉已经翻了一番到了4600吨。
甚至日本前捕鲸谈判代表小松正之(Komatsu Masayuki)告诉我他在捕鲸工作以前从未试过鲸鱼肉。“因为不知道鲸鱼肉的味道,我强迫自己吃鲸鱼肉。”
他说,“味道很好,但是我还是不喜欢吃鲸鱼肉。”直到 2007 年还为农业、 林业和渔业部工作的正之(Masayuki)仍然因为“强加在日本(捕鲸)行为的错误感情观点”而谴责国际捕鲸委员会的成员。
抵抗禁令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从日本的角度来看,禁止捕鲸也得禁止杀害其他动物有点前后矛盾。如果你的论点是为了保护,那么蓝鳍金枪鱼更是日本饮食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更濒临灭绝。(日本捕鲸船捕猎的小须鲸甚至没有接近濒危,尽管国际捕鲸委员会声称近几十年来小须鲸数字下降了。)
如果你的论点是,捕鲸是残忍的,所以要工厂化养殖。如果你的论点是,鲸鱼是聪明的,所以得吃猪。这些论据都构不成吃鲸鱼肉的理由,也无法构成把鲸鱼单独划出来保护的理由。
所以“拯救鲸鱼”可能是非理性的,拯救熊猫或北极熊或任何其他可爱的哺乳动物也可能是非理性的。激进主义取决于象征性的行动。
就像鲸鱼已经成为像绿色和平组织一样的环保团体的象征,作为回应,它也成为日本的象征。“强烈谴责捕鲸的外国人被视作在骚扰传统价值观”,小林说,现在日本政府大力支持捕鲸的补贴至每年5000万美元。
小林补充到,总体上视捕鲸作为一个政治问题的日本人的典型态度是矛盾的,而且对于鲸鱼肉作为食物的态度是漠不关心的。日本计划一年杀死333头鲸鱼已从以前年度为 1000头的目标大幅下降。Cwiertka 还指出,日本政府高层绝大多都是吃鲸鱼肉长大的学童,这些男人都老了,无论有没有国际干预,鲸鱼肉的需求都已经在下降了。